如果你从事有关中国社会的经验研究，十有八九都会用到城乡变量，要么用它作为自变量，要么用它作为城乡样本的筛选变量——当你只研究农村人或者只研究城里人的时候。此处说“十有八九会用到”并不是说研究者们人云亦云，而是中国长期城乡二元分割的制度历史让城乡差异成为中国社会分层、人群分类的基本维度之一。 

 

以往一些调查采用的是分别对城镇和农村地区建立各自的样本框、分开抽样，对城镇样本和农村样本定制不同的问卷。使用这些调查的数据，用户几乎不用去自己界定城乡：在城镇样本或问卷里的就当作是城里人，在农村样本或问卷里的就当作是农村人。

 

不过，CFPS的城乡样本可就不那么一目了然。首先，CFPS采用的是城乡一体的抽样框，因此它并没有事先划定城镇或农村样本，也没有针对这些样本定制专门的一套城镇问卷和一套农村问卷。CFPS之所以采用城乡一体的设计，一方面是考虑到中国的城乡格局快速变化的事实——昔日还是农村，也许明日就升级为城镇。其次，由于CFPS采用计算机辅助调查和模块化的问卷，它不需要提前限定哪些问题只适合城里人答，哪些问题只适合农村人答，而是可以根据访问现场受访人的回答即时调用并组合出符合其情况的问卷模块。

 

以往一些调查采用的是分别对城镇和农村地区建立各自的样本框、分开抽样，对城镇样本和农村样本定制不同的问卷。使用这些调查的数据，用户几乎不用去自己界定城乡：在城镇样本或问卷里的就当作是城里人，在农村样本或问卷里的就当作是农村人。

 

那么，问题来了：CFPS的用户该如何在数据中区分城乡呢？在回答这个问题前，用户需要明确的是你所指的“城乡”是什么。通常，研究者会在以下三种对城乡的界定中分析城乡差异。一是研究对象的居住地的城乡属性，即受访家庭或个人是主要居住在农村，还是居住在城镇。二是研究对象的户籍属性，即受访对象是农业户口，还是非农户口。第三种情景是按家庭或人口的经济活动区分农业家庭与非农家庭，农民与从事非农工作的人。也许曾几何时，这三种界定高度重合——居住在农村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农业户口，其家庭以务农为业。但如今在农村社会发展、城乡人口流动频繁的现实下，居住在农村的人很可能已经不从事任何农业生产，而居住在城镇地区的人口中也有相当比例是持农业户口的打工者。 

 

CFPS虽然没有一目了然的城乡划分，却能为上述三种界定提供数据，让你能够按照你的研究需求区分城里人和农村人：

 

居住地的城乡属性：

 

居住地的城乡属性是根据调查家庭的居住地址所在的社区是村委会还是居委会来判断。对此，CFPS提供了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来自于问卷采集的信息。CFPS在2010和2014年都设村居问卷，村居问卷会向家庭所在社区的负责人或其他工作人员提问社区的基本情况，其中就包括该社区是属于村委会还是居委会。对没有社区问卷的2012年调查，CFPS是在家庭经济问卷中由访员自行填写受访家庭所在社区是村委会还是居委会（2014年的家庭经济问卷也保留了这个题目）。此外，访员观察里还有访员对被访村/居城乡属性和社区具体类型的主观判断。另一个版本的居住地城乡划分是CFPS项目组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标准来对家庭社区一级的地址重新判断的城乡属性，在发布数据库中变量名为urban* （如2012年为urban12）。如果你的研究需要将CFPS数据与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城乡宏观数据对接，或者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对比，推荐你使用urban*作为城乡变量。在这两个版本获得的城乡变量中，如果你发现有其中一个有缺失，可以考虑用另一个来插补。

 

户籍的城乡属性：

 

农业户口和非农户口是在个人层面上提问的变量。CFPS在个人问卷中提问了受访个人3岁、12岁和调查时的户口性质，分为农业户口、非农户口、没有户口和不适用四类。在家庭层面上没有按户口性质区分的农业户口家庭或非农户口家庭。如果你希望在家庭层面上区分农业户口的家庭和非农户口的家庭，可以考虑将所有家庭成员已知的户口性质综合起来判断这个家庭最主要的户籍属性。

 

经济活动的农业与非农业属性：

 

利用家庭经济问卷，你可以从家庭是否参与农业生产来判断家庭在经济活动上的农业或非农属性。在农业生产模块中，CFPS提问了家庭是否从事自家农业活动。这里的“农业活动”界定为种地、管理果树、采集农林产品、打渔、养鱼、养牲畜等。CFPS也会提问家庭从事这些活动的人员名单。你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来判断家庭是否从事农业生产以及哪些家庭成员从事农业生产。如果要从数据中甄别出农民，你可以根据家庭经济问卷从事自家农业活动人员的名单以及配合个人问卷工作模块的工作性质和职业变量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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