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ffect of Community Socioeconomic Context on High School Attendance in China: A Generalized Propensity

Score Approach

 

期刊：Sociology of Education

作者：Lei Lei

机构：Rutgers University

DOI：10.1177/00380407211057305

 

CFPS项目办公室感谢作者团队的供稿。“文献传送门”栏目诚邀用户投稿，欢迎您介绍基于CFPS数据的优秀

成果。

 

研究背景

 

从1990年以来，西方社会和人口研究开始关注社区的环境对儿童成长和教育的影响。很多西方文献记载了社

区质量对孩子教育成就的正面影响。但是在发展中国家，对社区社会经济环境作用的研究还比较少。比如，在

发展中国家，社区环境对教育获得是否也有同样重要的作用？社区具体通过什么机制来影响个人的教育获得？

这些机制是否和在西方社会中有所不同？本期文献传送门的文章利用CFPS数据来回答这几个问题。研究者

分析了农村和城市社区经济状况对孩子升高中的影响，以及具体的影响机制。

 

理论上来说，社区环境一般通过几种机制影响孩子的教育获得。1）首先，城市里每个社区对应的学校师资、

条件和教育质量不同。对于农村来说，由于撤校并点，村里有没有学校和离学校多远也是重要的问题。此外，

每个社区还会提供不同质量的教育机构和设施，比如图书馆，课外班等等。还有一些看起来与教育不相关的

设施也会间接影响孩子的成长和学业表现，比如公园、绿地、健身设施等等。2）第二个机制是“集体的社会

化”，它具体是指当孩子成长在这个社区，通过与周围人的交流，他会知道周围的成人和比他大的孩子最终有

没有考上大学、去哪里、上什么学校，孩子内心会形成对自己未来教育获得的期待。如果周围的人都觉得教育

无用，可能这个家庭和孩子也不会那么重视教育。如果周围的人都很“卷”，这也会带动家庭和孩子对教育投

入更多。3）还有更直接的，孩子在这个社区里接触的朋友对他的影响。朋友对教育的重视和投入程度会影响到

孩子自己的行为。如果孩子的朋友无心学业，甚至逃学、抽烟、酗酒等， 也会对孩子自己造成不良影响。

4）另外一点是社区中的邻里关系，即邻居交往的紧密程度以及发生在社区的失序和犯罪。在高收入的社区，

邻居和家长们可能会有更多交流和参与，能更有效地监督和关照社区中的孩子们。在一些贫穷的社区（在西方

社会更明显）邻居们可能更不愿意参与社区管理和监督别人的行为，这些贫穷社区也有更多犯罪行为发生。

社区的安全性对孩子的心理和学习成绩都有直接的影响。但在中国社会，社区居民的经济状况和犯罪并没有明

显的关系。在中国一些收入更低的城市社区，邻居之间的关系反而更紧密，比如一些老街坊和之前的单位宿

舍。5）最后，社区环境对孩子的学业能力和表现都会产生影响。因为高中升学基本全部依据中考成绩，学生的

学业能力将会是重要的因素。

 

方法和研究发现

 

论文利用CFPS 2010 到2016年的数据分析了居住社区（居委会或者自然村）的经济状况对孩子升高中的影响。

采用的样本包括中国城市和农村在参加2010年调查时在10 到15岁之间的孩子。本文运用四个指标的因子分析

来测量孩子居住的社区在2010 年的经济状况，其中包括每个社区中家庭的平均收入，家庭平均财产，成年人

的平均教育水平，以及成年人的平均职业威望。因为CFPS 是长期追踪数据，我们可以观测到样本中的孩子截至

2016年是否有升入高中（包括普通高中和职业高中）。本研究采用了一个相对新的研究方法，General

Propensity score (GPS) 分析法, 来进行因果推断。传统的倾向值分析要求自变量是分类变量（用来区分实验组

和控制组),而GPS方法允许自变量是连续变量。社区的经济状况恰恰是个连续的变量，所以GPS 方法更为合适。

而且GPS所分析出的因果关系也不一定是线性的，它可以估计出一个更灵活的曲线来反映高中入学的几率如何

随着社区经济状况的变化而变化，即量效分析（dose-response function）。

 

首先，本文的分析发现明显的城乡差距。在城市最差的社区大概有75%的孩子最终升入了高中。但在农村，

最差的社区只有54% 的孩子升入高中。在最好的农村社区，也只有大概65%的孩子最终升入高中。

 

在城市和农村，社区的经济状况都对高中入学几率有正向影响。反映社区在城市影响的曲线可见图2，

农村的曲线见图3。无论城市或农村，在经济状况较差的社区，每一个单位的经济状况提升会带来很

大的高中入学几率提升。但在已经比较富裕的社区，经济状况的提升并不能带来明显的高中入学几率提升。

 

图片来源：作者

Figure 2. Potential Average Probability of High School Attendance by Community SES in Urban China

 

Note: The range of the horizontal axis approximately reflects the range between the 10th and the 90th percentile of

community SES.

 

图片来源：作者

Figure 3. Potential Average Probability of High School Attendance by Community SES in Rural China

 

Note: The range of the horizontal axis approximately reflects the range between the 10th and the 90th percentile of

community SES.

 

另外， 这篇文章还研究了社区经济状况通过什么机制影响高中入学。结果显示在城市， “集体的社会化“机制

和孩子的数学能力是两个显著的中介效应。在农村，离最近高中的距离和孩子的数学能力是显著的中介效应。

其他的机制，比如社区的机构设施、重点学校、 朋友的质量、邻里关系和社区治安在这个研究里都没有呈现显

著的中介效应。

 

结论和启发

 

总的来说，社区经济状况在中国对孩子的教育获得有重要的影响，这和西方社会的发现相似。而且，社区环境

的提升对居住在较差社区的孩子更为重要。如果家庭已经生活在中等或者富裕社区，社区条件的进一步提升并

不会对孩子的升学有显著影响。所以，并不建议这些家庭搬到更好的社区去，何况搬家还会对孩子造成其他一

系列的影响。

 

在中国，社区对高中升学发生影响的机制和在美国或其他国家有所不同。在国外，尤其是美国，社区治安和朋

友之间的互相影响都被发现是显著的机制。但由于中国的社会环境不同，这两个机制并没有在本研究中被证

实。文章的分析发现在农村，邻里关系和社区治安其实对高中升学有显著的影响。但由于邻里关系和治安和社

区经济状况的联系不强，所以他们不构成一个显著的中介效应。

 

另外值得强调的是离高中的距离可以解释一部分农村社区经济状况如何影响高中入学。贫穷落后的农村社区

一般离高中更远， 而更远的距离导致更长的通勤时间和更高的上学花费，这可能使一部分孩子选择不继续读

高中。所以，在农村提供更方便就学的教育机构（包括普高和职高）和资源是政府未来可以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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