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rilineality, fertility, and women's income: Evidence from family lineage in China

 

期刊：China Economic Review

作者：张琳

机构：Kindai University

DOI：10.1016/j.chieco.2022.101805

 

CFPS项目办公室感谢作者团队的供稿。“文献传送门”栏目诚邀用户投稿，欢迎您介绍基于CFPS数据的优秀

成果。

 

引言

 

过去的一个多世纪见证了传统父系家庭制度的式微和女性经济地位的崛起，这其中也蕴含着许多值得思考的

问题，比如，父系家庭制度加剧了女性较低的经济地位吗？如果存在这种影响的话，那么其背后的传导机制

又是什么样的呢？在这一期的文献传送门中，小编为大家推介一篇对此问题以中国典型父系家庭制度——宗族

为切入点的文献。

 

背景

 

在正式思考这个问题之前，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宗族文化。

 

历史上，传统的中国家庭体现出许多父系制度的特征，比如，人们通常认为只有男性才能传承家族的

“血脉”，也只有男性才有权继承家族的财产。在中国，父系家庭制度最典型的形式之一是宗族，它是由拥有

共同父系祖先的家庭成员形成的亲属团体。自古以来，宗族文化都伴随着根深蒂固的男孩偏好(son preference)。

为了维护家族系统的稳定延续，宗族成员们通常会举行一系列仪式，比如修家谱、建祠堂。随着社会经济形

势的急剧变革，传统的宗族文化在逐渐瓦解，但也在一些地区保留了下来。

 

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理论假设和实证策略

 

多生孩子可以提高生男孩的几率，但是在计划生育政策的背景下，超生会带来极大的成本（比如罚款），因

此，超生通常发生在第一胎是女孩并且拥有强烈男孩偏好的家庭（如宗族）。

 

基于以上几点，我们可以总结出第一个可以验证的理论假设。

 

假设1：如果第一胎是女孩，宗族家庭的生育数会更高。

 

与此同时，更高的生育数会降低女性的收入，母职惩罚（motherhood penalty）是一个被广泛观察到的现

象。由此，我们得出第二个理论假设。

 

假设2：如果第一胎是女孩，宗族家庭母亲的收入会更低。

 

接下来我们考虑用数据来验证这些理论假设。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为验证上述假设提供了可能，因为

在2010年CFPS家庭问卷中，询问了家族是否有家谱。本文把是否持有家谱做为一个家庭属于宗族的代理变

量，称其为宗族家庭。

 

双差分模型可以刻画上面的两个理论假设，模型设定如下：

 

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这里子女数或年收入的对数是被解释变量；核心解释变量包括第一胎是否是女孩，以及家庭是否有家谱。

 

得益于CFPS数据提供的丰富信息，我们加入了一系列控制变量（户口类型，民族，教育年限，第一胎的

年龄，配偶的教育年限，家庭收入等）和地区固定效应、出生年份固定效应。我们把样本限定为25岁至

60岁的夫妻（男女样本分别回归），这些家长至少有一个孩子，并且年龄最大的孩子在18岁之下。

 

这个模型中我们最关心交叉项的系数(beta3)，根据我们的理论假设，对于生育数，该交叉项应显著为

正，对于女性收入，交叉项应显著为负。

 

实证结果

 

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回归的结果如上图表2所示，正如我们预计的那样，对于拥有家谱的宗族家庭，如果第一胎是女孩的话，

生育数更高（第1栏），妻子的收入更低（第2栏）；而丈夫的收入并没有显著的影响（第4栏）。

 

在这个结果的基础上，我们加入了更多的控变量，回归结果显示，配偶家庭的社会经济地位、当地计划

生育政策的执行状况、居住方式等等都不影响结果的稳健性。

 

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为什么宗族家庭第一胎是女孩时妻子的收入会显著下降？本文考虑了一系列潜在的影响渠道，如劳动市

场的参与情况和时间分配；我们把这些因素替换为被解释变量，分别进行回归。回归结果显示工作日中

更短的工作时间可以解释妻子收入的减少（上图中Table 8，PanelA的第1、2栏）。

 

对于本文的结果，存在另一种解释方式：在宗族家庭中，当生下了女孩，妻子会通过主动减少在外的工

作对家族做出补偿；这种解释认为并不是更高的生育数导致了妻子收入的下降。这种解释方式是否成立

呢？当我们把样本限定到只有一个孩子的女性时，交叉项的系数并不显著（详见论文表9）；这说明实

际的数据并不支持这种解释方式。

 

我们还关注妻子收入的下降是不是永久的。当我们把样本限定为最小的孩子在6岁以上时，交叉项的系

数变得不显著了（详见论文表10）。这说明当孩子长大后，母亲降低的收入会逐渐得到缓解。

 

总结

 

男女收入不平等的历史起源是一个广受学者关注的话题，这篇论文以宗族为例，尝试揭示父系家庭制

度是如何通过生育行为影响女性的收入。宗族文化的分布通常有显著的地域特征，在当前的人口形势

下，如何结合各地的经济发展情况和区域传统文化因素，对生育和女性就业给予差异化的支持和保障

政策，本文提供了必要的实证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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